李承露看清了出门的人正是大姐,却没有声张,悄悄地跟了出去。大姐鬼鬼祟祟地出来,发现背后似乎有人跟着,她时不时地扭过头看看,一直没发现有人。她怕是鬼,心里更加害怕,走得就跌跌撞撞的。
跟在大姐身后的李承露,跟了她一段距离,到了村旁的山洼里,那里平时没什么人来,心想这么半夜三更的,大姐偷偷摸摸跑出来,一定不是干什么好事儿。他本来已经决定不再跟下去,却发现了和大姐汇合的齐伊人。两人见面,竟热烈地拥抱在了一起,还卿卿我我,接下来便是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看得李承露脸红心跳。
年轻的李承露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明白了一些男女之事。可令他不明白的是,这两个年轻的女孩儿怎么就纠缠在了一起。他怎么也弄不明白,真正的爱到底分不分男女?而在这个封闭陈旧的村落里,压抑的感情同样扭曲着人们的爱。
看了几眼,李承露一咬牙,又悄悄地退了回来。躺在床上,发觉李明堂睡得正香。他不能打搅哥哥,可自己怎么也睡不着了。心里便想起了小学老师贾士才摇头晃脑地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句子,第一次有了“辗转反侧”的感觉。
迷迷糊糊中,李承露回到了南岭村,正遇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甘棠。她见到李承露,兴奋地说道:“承露,你回来了?!”
“回来了!”李承露笑着说道。
“去我家坐一会儿吧?”她发出了邀请。
“不合适吧?”他还有几分扭捏。
“我爸妈都不在家,来吧。”她的脸红了。
刚开始是跟在她的身后,但她的脚步很快放慢,慢到两个人可以并肩行走。他闻着她身上的芬芳,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血液的流动速度也明显地加快,自己能感觉到一股电流随着血液达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在她的卧室里。他们坐在床边,她低着头,脸红得像鲜嫩的葡萄,让他有冲上去咬一口的冲动。的确,他把嘴放在她的脸上那一刻,就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本能——是动物的本能。他开始激烈地吻她的脸,撕扯她的衣服,伸手在她的身上揉捏。那一团团骨感中传递的柔软,为李承露的身体传达着一阵阵的快意,而她不仅没有反抗,还有意无意地配合着他的肆无忌惮。这更增加了他继续下去的冲动......
一缕阳光照在李承露的脸上,眼睛中有些亮闪闪的光在晃动。李承露睁开眼睛,哥哥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自顾自地玩耍。看到阳光,他的心里猛地紧了一下,今天怎么睡过了头,忘了要早早起来泡黄豆的呀。突然又想到,今天是师父老丈人的忌日,师父和师娘要去坟上祭奠,昨晚说过了今天不再做新的豆腐,由承露上午去把昨天剩下泡在水中的豆腐挑去卖了。
这样想来,就不用那么慌张了。另外一件事却让李承露大吃一惊,他发觉自己的裤裆里凉凉的,好像是尿床了,可是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尿床了呀。怎么歇了一天就管不住自己了?好像还有些黏黏的感觉,伸手在里面摸了一下,拿出来放在鼻子上一闻,有种臭臭的味道,像是放坏了的豆腐的味儿,又有些尿的味道。李承露一阵恶心,心里不自觉地想到自己做的那个邪恶的梦,想到了自己和甘棠干出来的事情,还有大姐和齐伊人脱掉衣服,两身白白的皮肤和四坨圆圆的肉,直到浑身热燥起来,他才急忙控制住思绪,把自己从那一片深海中拯救出来。
师父和师娘还没有起床。李承露首先遇到的是大姐,她和平时一样,没有什么特别,李承露有些怀疑昨晚看到的人是不是她。
李承露做完了饭,大姐叫醒了妹妹,又叫醒了爸爸妈妈。今天要出门走亲戚。师父师娘也都刻意打扮了一番,把自己捯饬得干干净净,吃完饭,他们就走了。师父的岳父是在一个叫后魏的村子里埋着,离北岭村三十多里地。他们骑了两辆自行车,师父和师娘一辆,大姐和二姐一辆,要先到师娘的娘家,与师娘的兄弟姐妹一起回合后,才能到坟上去,这是北岭农村的规矩。在北邙地区的任何一家,上坟祭奠时,都要兄弟姐妹一起去,如果哪个敢单独去,不管是早去还是晚去,是一定会犯下众怒的。
临走前,师父交代李承露道:“上午十点左右把担子挑出去,绕出村子,到李家寨去卖,卖时要大声吆喝,要不然没人会知道卖豆腐的来了。”李承露连连点头。担子里挑的毕竟是昨天的豆腐,不够新鲜了,虽然是降价处理,但不能在本村卖。
把哥哥送到齐伊人家,她的弟弟在家正没人玩哩,而她也是一副平平常常的样子,丝毫没有昨天晚上在山洼里李承露见到时的激情。挑起担子,李承露有一种自豪感。这是他第一次挑担子出外卖豆腐,这也是师父对自己的信任和锻炼。刚开始他感觉不错,走出去没几步,两边的担子摇摆起来,其摆动的力度逐渐增大,有种要把李承露撂倒的劲道。他只好用手狠狠地抓住两端连接担子的绳索,可似乎作用不大。一个坐在路边晒太阳的老汉“呵呵”地笑着说道:“摆起来,摆起来。”
“爷爷,摆起来,我就摔倒了!”李承露对老汉的戏弄有些生气。
“你这孩子是第一次挑担子吧?俺是说让你跟着担子摆起来,控制住节奏,看把你紧张的,放松些!放松些!”老汉吸着旱烟,松弛的皮肤展开了,笑着说道:“这个孩子不简单,这么小都会挑担子买豆腐了!”
李承露“嘿嘿”一笑,没有再理他,心里却记下了老汉教授的方法,自己又略加琢磨,似乎真是那么个道理,便试探着慢慢地跟着担子的摆动,小幅度地摆动起来,真的轻松了许多,担子也好像没有刚开始那么沉了。李家寨是一个比北岭村更偏僻的村庄,从房屋的建造和村里人的衣着看,这个村子的富裕程度不如北岭村,更比不上南岭村。
几桩生意下来,他才明白为什么师父要自己来李家寨。这里的老百姓不太关心豆腐新鲜不新鲜,更关注价钱便宜不便宜。一个妇女趁李承露转身之际,顺手把一小块豆腐放进自己的篮子里,他已经发觉了,但没有说破。妇女得了便宜,以后几次李承露来卖豆腐,她都要来碰碰运气,沾些便宜。她哪里知道,这正是李承露的狡猾之处。师父交代过,过了夜的豆腐,每斤比正常价格便宜二毛钱,而李承露只给便宜了一毛五,这样的话,她们偷拿了一些,李承露的总收入却没有减少,而且卖得明显快了很多。
回去的时候,他已经能够比较熟练地随着担子的摆动,轻快地摆动起来,在出李家寨的村口时,一个不小心,他把自己摆倒在地,担子摔得远远的。起来看看没有人,他忙收拾了东西,“嘻嘻”一笑,心里想:“这世上的东西,从来没有白白得来的,就如今天学会了挑担卖豆腐,不是现成地交了学费吗?摔一跤没什么,下次不能这么太嘚瑟。对了,如果下次见到那个指点自己挑担子的爷爷,一定要送他块豆腐吃。”
回到家中,师父师娘还没有回来。李承露到齐伊人家里去看看哥哥,进门正遇到齐伊人。他感觉齐伊人真是一个美女,不禁愣了一下。齐伊人似乎发觉了,朝他“呵呵”一笑,算是回应。
“伊人姐,你的名字真好听!”李承露趁机夸奖齐伊人。
齐伊人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李承露,笑着说道:“我的名字好听,人就不漂亮了吗?”
“漂亮!漂亮!”李承露的脸红了。
齐伊人大他四五岁,本来要说他“小屁孩懂什么”呢,却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男人的气息。她心里疑惑起来,这个比自己小,个头也矮半头的孩子,怎么这样有男人气场。或许这就是书上说的——气质!李承露这孩子有一种男人,或者说成功男人特有的气质。这种气质她只在学校个别老师身上感觉到过。
“承露会说话,姐记住你的话了。将来出息了,可别忘了姐!”
“忘不了!这么好听的名字和这么漂亮的姐姐!”
齐伊人心里更看这个孩子不一般,一个孤儿带着个弱智的哥哥,别人夸他“将来出息了”,他竟毫不含糊地接纳了,没有谦逊一下,让她很意外。“你可要记住这句话哟!”齐伊人指头指着李承露,有些认真地说道。
李明堂看到了承露,快活地跑过来,拉住他的手恳求道:“承露,承露,咱们一起玩吧?”
“你们在玩什么?”李承露问道。
“捉迷藏。”齐伊人的弟弟跑过来说道。他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
如果没有齐伊人在,李承露是会陪他玩的,但现在旁边有一个她在,让他失去了陪小孩子玩耍的兴趣。他说道:“你们玩吧,你们玩吧。”
齐伊人对他笑了笑,进自己屋里去了。李承露问哥哥道:“捉迷藏玩多少次了?”
“八次!”李明堂回答道。
“不对!是十五次!”齐伊人的弟弟纠正道。
其实李承露心里明白,哥哥没有读过书,脑子也不是很好使,十以内的数字能够数清,再多就数不过来了。他朝哥哥和齐伊人的弟弟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都玩了这么多次,你们俩累不累?”
“不累!不累!”他俩异口同声喊道。
李承露笑了,摸了摸齐伊人弟弟的后脑勺,又拉住哥哥的手说道:“还说不累,你俩跑得脑门上的汗都还没落哩!”安抚住他们,就拉了哥哥回家去了。他怕一会儿师父师娘回来,见他没有在家,会不高兴。
他走的时候,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可回过头了,并没有发现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