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露自己穿好衣服,背过身子,等着甘棠默默地穿好衣服。转过身时,他发现她的脸上满是泪痕。李承露伸手帮她擦了擦,听见门外有匆匆的脚步声,赶忙站在一边。果然,李明堂大大咧咧地回来了。甘棠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很快缓和过来,温柔地问道:“明堂哥,你去哪儿玩了?出了一头汗。”说着话,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帕替他擦汗。
李明堂温顺地蹲下身子,任由甘棠给他擦汗,咧着嘴笑道:“外面的灯太亮了,我去看灯了。”
“没有跑远?”李承露问道,这个时候,他觉得甘棠和自己是真正的一家人。
“就在这条街上,越往里走,灯越亮。”李明堂手指着楼下这条街,兴奋地说道。
李承露正要劝他不要乱跑。甘棠先开口了,她的声音中已经带着欢乐的气息,快速地说道:“以后不能乱跑,陌生的地方,跑丢了就找不到我们了。”
“不乱跑!不乱跑!”李明堂挥舞着手臂,急急忙忙地说道。
“要是一个人去下面玩,只能在这一条街上,而且不能走出街外,好不好?”甘棠哄李明堂绝对有一套,他始终对她服服帖帖的。
甘棠和李明堂玩了一会儿,李承露说道:“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甘棠看看表,点了点头。李承露和甘棠肩并着肩,走下楼来。到了楼下,街道上果然灯光闪烁,到处是成双成对的年轻男女,还有喝多了搂抱搀扶在一起的男男女女。
“我送你回去吧?”李承露说着话,伸出手来抓住了甘棠的手。甘棠问道:“明堂哥怎么办?”
“没事儿,等我回来他就睡着了。”李承露说道。
随后,他牵着他的手穿过马路,从洛城大学的北大门进去,一直送到女生宿舍楼下。分手的时候,甘棠停下来,抱住他,在他脸上来了一个甜甜的吻,然后低头笑着冲进了宿舍楼。李承露的心里暖暖的,甘棠主动亲他,这是第一次。他内心有种错觉,好像自己现在也成了洛城大学的一名学生,与甘棠、种天津具有了同等的地位。
想到种天津,他的心中揪了一个疙瘩。他们宿舍那帮混蛋,明摆着看不起人,他却跟没事人一样,也许自己真的跟他们不在一条起跑线上。一阵凉风吹过来,吹在他的脸上、脖子里,让他清醒了不少。
看看周围的环境,他早已经出了学校的北大门,站在了马路边上。穿过马路,经过一家店面时,他看到里面钟表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他的心里一会儿是甘棠,一会儿又是种天津,一会儿又是他们宿舍几个人鄙夷的嘴脸。
到了租房的楼下,他没有停住脚步,索性沿着城中村的街道缓缓地往前走去。不远处店面前,一个美女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虽是深秋天气,她却穿了一个灰色的裙子,与上身一个红色的紧身马甲搭配在一起,更衬得丰乳肥臀,前凸后翘了,熟女的气息阵阵袭来,熏得李承露浑身酥麻。
美女低着头弯着腰,好像在看摆在店面门口的什么东西,把一个硕大的屁股翘起来,左右上下轻轻摇摆,看得李承露头晕眼花。
“这个多少钱?”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店面里传出来,他听着有些熟悉,但一时记不起是谁的声音。
里面完成了交易,那个女人走出来,门口的美女站起身来,两个人的胳臂挽在一起,很亲密的样子,叽叽喳喳地走了。李承露抬眼往店里看了一眼,里面灯光昏暗,黑魆魆的,好像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再往门上面看,竟然是卖计生用品的商店。他的心里毛毛的,而两个女人一起来买计生用品,也够新奇的。
被一腔好奇的因子左右着,或者是被刚才门口美女左右摇摆的大屁股吸引着,李承露远远地跟在她们身后,看着她们走进一个出租楼房里,他才怏怏地退了回来。这个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女人和女人,新奇!真是新奇!
第二天中午在学校食堂卖饭的时候,李承露低着头乘完饭,刚递出去,一张美艳的脸迎上来,说道:“给我来一份鱼香肉丝、一份米饭。”
他的脑袋“哄”地一声惊了。女学生脸上画了壮,跟电视上的明星一样。再看她的衣着,上面红色的紧身马甲,下面灰色的裙子。等她接了饭菜,转身离去的时候,她的大屁股再次冲击了李承露的大脑。可他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不是昨天晚上那一次。
昨天晚上熟悉的那个声音再次出现了,她从另外一个窗口买了饭菜,和红马甲美女坐在了一起,两个人很亲密地说着什么。李承露的脑袋里彻底想起来了,那不是大姐齐招娣和齐伊人吗?
才几年时间,齐伊人出落得跟电影明星一样,让无论哪个男人看上一眼,心里都痒得不行。他想大声叫她们,但看看学校食堂里有很多人吃饭,自己穿着白大褂,不方便大声喊叫。看到她们往这边扭头的时候,李承露便急切地挥挥手。几次三番下来,有一个男同学,不知道怀着什么目的,径直走到她们桌前搭讪道:“两位美女,那边窗口卖饭的小哥一直给你们打手势,是不是忘了找钱了?”
“找你妈个头呀!”看着男同学不怀好意的目光,齐伊人一脸愤怒地骂道,“再来烦老娘,有你好吃的!”这几句话说出来,简直和她天使的面容、魔鬼的身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男生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他放在她高耸胸脯上的目光,赶忙挪开了,人也郁郁地走开了。
齐伊人和齐招娣往卖饭的窗口看去,果然发现一个人穿了白色的大褂,正朝她俩挥手呢。齐招娣慢吞吞地走过来,还没有走近,已经看清楚了他,脸上马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失声叫到:“承露!怎么是你?!”
齐伊人听见她喊,也从饭桌旁走过来,认出了李承露,心里有种莫名的窃窃的欢喜,嘴上却说道:“就是原来跟着你爸当学徒的那个小屁孩儿?”
“大姐,你现在在哪个班呢?”李承露问清了情况,说道:“我这里正上班,等我下了班去找你,咱们再聊。”
中午下了班,李承露找到齐招娣时,齐伊人还和她在一起。齐伊人笑着说道:“承露,你比以前长高了,也壮实了,就是还有些黑。呵呵。”
“伊人姐,我没长高多少,黑倒是真的。”李承露和她说话,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好像那里面有个吸人的旋涡,一不小心,就会被吸进去了。
“大姐,师父师娘都还好吧?”李承露心里真的想他们了。
齐招娣“嘻嘻”笑着道:“好,好着呢,他俩都好着呢。你二姐,二姐还——”她还没有说出来,齐伊人已经抢着说道:“给你找了个二姐夫,明摆着要继承你师父的衣钵了。”
李承露估计齐伊人应该从大姐那里得知了师父要招他为上门女婿的事情,便笑着说道:“多两个人帮忙,师父师娘以后可以少操劳些。”
他们聊了一会儿,齐伊人和大姐要去上课,就撇下李承露走了。在李承露的心里,大姐是他的亲人,出了家门,还能遇到她,心里就有种安全感。
晚上甘棠来看李承露,李承露告诉了她见到大姐和齐伊人的事情。
甘棠笑着说道:“怎么,现在去当上门女婿,还不晚!”
“不晚!不晚!我准备去甘村长家当上门女婿哩,”李承露笑嘻嘻地说道。
“承露,你现在可是变得油嘴滑舌了。”甘棠笑骂道。
晚上,李承露送走甘棠。回来的时候,他顺着昨天晚上走过的路线,绕到了齐伊人和大姐租房子的楼下。屏住呼吸等了一会儿,他想进去,可不知道为什么要进去。人家并没有邀请咱去呀?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悻悻地回来了。
以后的日子里,李承露和大姐、齐伊人的来往越拉越多,但她们始终没有告诉他,在城中村租房子住的事情,李承露也没有多问。他心里知道,别看齐伊人千娇百媚的,其实是个同性恋。关于这方面的知识,他在书上看到过,只是她有一种勾人心魄的魅力,让他的心一直痒痒的。每次和她俩相处的时候,李承露都有意避开齐伊人的目光,生怕自己无法自拔。而齐伊人几次火辣辣的目光,又让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她对他完全是一个美丽的谜。一天晚上,李承露和大姐约好了在学校的一个自习室见面。他提前安排甘棠为他照顾哥哥,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地去了。
李承露手里拿着甘棠给他借的两本书,来到指定的教室,刚和大姐、齐伊人接上头,就看见种天津宿舍的四个人嘻嘻哈哈地走过来。当时李承露正站在自习室门外的走廊上。老三挑衅道:“这不是食堂卖饭的小哥吗,也学着大学生来上晚自习呀?”
另外一个人一脸淫笑地看着齐伊人,喉咙处边咽口水,边说道:“我看卖饭的小哥是来泡妞的吧?美女,我可是好人哦。”
“不知道他手里拿的几本书,封皮上的字儿都能认全不?”
“两位美女,千万不要被这个色狼给骗了!”
“自己不照照镜子,看看那副德性!”
“什么个东西!”
他们几个你一言我一语,明摆着是辱骂李承露。李承露前几天在食堂里被他们冷嘲热讽过几次,看他们今天依然嚣张至极,心里不禁怒火中烧,挥起拳头照着好像是领头的一个——就是老三——“砰”的一拳打过去。那人应声向后倒去,幸亏后面几个人扶着,才没有摔倒在地,可是他的鼻子已经“噗噗噗”地往外流血。老三恼羞成怒,也不管流血的鼻子,张牙舞爪地就向李承露扑了上去。
其余三个人见状,立马一拥而上,和李承露混打起来......